第(2/3)页 又过了一会儿,天子启冷不丁又是一问,让刘胜从思绪中回过神的同时,面上也立时带上了满满的无奈。 “朕听说,你救了袁盎一命啊?” “就不打算跟朕说说,是从哪得知袁盎,要被梁王刺杀的事吗?” 只见刘胜摇头苦笑着低下头去,无奈的解释起这件事来。 “是五哥······” “——那件甲,五哥本打算送给大哥;” “之后大哥不做太子了,五哥想把那件甲送给我,又想到那件甲就是我做出来,送给五哥的······” “结果他们几个一商量,就以我的名义,把那件甲给袁盎送去了······” 说着,刘胜不由再一摇头,又满是唏嘘得发出一声短叹。 “好巧不巧,那甲刚送去没几天,袁盎便在安陵外遇刺,又侥幸保下性命······” “——半个时辰前,袁盎都还在广明殿外,因为这件事,和儿臣道谢呢······” “嗨;” “搞得儿臣,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袁盎解释······” 刘胜一副有口难辩的模样,却让天子启莫名感到一阵心情舒畅! 尤其是想起过去,刘胜时不时呛自己一句的事,天子启就更有些幸灾乐祸了起来。 假装看着窗外,实则暗自偷笑几声,又好不容易将笑意憋回去,才面色古怪的回过头。 “解释不清楚,就别解释了。” “这种事,本就是越描越黑的。” “就算你把真相告诉袁盎,袁盎也只会以为,你这是‘大义凛然’,是不想让袁盎欠自己人情。” “——与其这样,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认下来;” “毕竟,马上要做储君的人了······” “朝中没个亲近的大臣,很多事都会不方便·········” 佯作轻松的说着,天子启的目光,却也早已不着痕迹的瞟向身前,死死锁定在了刘胜的面容之上。 但刘胜接下来的一番话,却让天子启全然没了继续试探的性质······ “儿臣又不是父皇~” “哪来那么多事,需要借臣子的手去做?” “就算有事,儿臣自己有手有脚,也认得去宣室殿的路,大可直接禀奏父皇便是。” “反正儿臣也没打算找个‘心腹’,去把太上皇、太祖高皇帝的庙给砸了······” 刘胜淡然一语,只惹得天子启面色一黑! 待刘胜终于憋不住笑,啃啃傻笑着,朝自己投来戏谑的目光,天子启终是怒不可遏的咬紧牙! 然后背过头去,看向了窗外······ “混账东西!” · 刘胜用力憋笑,天子启无能狂怒,父子二人各自看着车窗外,各有所思。 待马车驶出长安不过十里,又悠悠停在一片田野之外时,父子二人的面庞之上,又莫名带上了同样一抹淡笑。 相比起最近几日,长安城的些许萧瑟,秋收时节的田野附近,可谓是人头攒动。 几乎每一个人,都在忙着自己的事。 ——这片田野,基本已经完成了作物的收割。 一整天的弯腰劳作,让田间的农人汗流浃背,又腰酸背痛。 但即便是这样,也没有任何一人敢离开自家的田地,到树荫下的田埂坐下歇息; 每一户农人,都是满带着戒备,围在自己亲手捆起的粟杆旁,目光死死锁定在身前不远处的税吏、衙役身上。 被农民以这种明显不和善的目光盯着,那些税吏、衙役也不恼; 只将同样严肃的目光,死死锁定在农民身后的粮捆上。 ——双方担心的,是同一件事。 ——双方都担心对方,会从这堆粮食中偷走一部分······ 不多时,远处的凉亭内,跑来两名腰间佩剑的衙役,对田亩左右相邻的五位农人一招手。 便见那五户农人,各自在身旁的税吏、衙役严密监督下,一捆一捆的抱起粮捆,反复往返于自家田亩,和那处凉亭之间。 在这个过程中,这五户农人,无一例外的留了一个半大小子,在自家田亩看管粮捆。 花了有大概半炷香的功夫,这五户农人的粮食,才次序被抱到了凉亭外。 待天子启、刘胜父子二人走上前,便见到了独属于这个时代的农税收缴方式。 ——每户农人的粮食,都被现场称量。 而且是由农人亲自从粮秆上揪下粮粒,直接放入木制方形量具中——‘斗’中称量。 每盛满一斗,斗内的粮粒就会被倒入农人自备的粗麻袋中。 就这么一斗接着一斗称量,一直到那齐人高的粮捆,都变成地上的秸秆,凉亭内,才响起一声嘹亮的呼号。 “光明城乡甲里,程大郎,田百亩,粮二百一十六石~” 便见凉亭内,税吏席地而坐,手握一支毛笔,面前的案几上,也正摊着一卷竹简。 一声呼号之后,税吏手中的毛笔也不急着落下,而是悬在竹简上的半空,稍挑起眉角,看了眼前的农人一眼。 待农人郑重的点下头,那税吏才落下笔,在面前的竹简上写下什么。 “粮二百一十六石,税三十取一,取税:七石二斗~” 一边写着,一边又发出一声呼号,便见凉亭前的衙役应声走上前。 将先前那称量用的‘斗’拿上钱,从农人的粮袋中挖出一斗又一斗粮米。 足足挖了七十二斗,挖的程大郎一家都有些心疼起来,衙役才停止了动作。 而后,便是凉亭内的税吏抬起头,对程大郎稍一招手:“来,摁个手印。” “摁过手印,你家今年的农税,便算是缴齐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