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如果是朝议、典礼等正式场合,窦太后、天子启母子,自然是应该最后出场。 但今日只是一场宴席,又是庆功宴,也就没了那么多讲究。 ——窦太后、天子启母子,刘嫖、刘胜姑侄,外加一个被无视的梁王刘武五人,在黄昏前便已落座于殿内,一直闲聊到了黄昏。 待第一缕晚霞照入殿内,窦太后便呵笑着侧过身,轻拍了拍刘胜的后背。 “时候不早,人应该也都来齐了。” “去把客人们,都请进殿内吧。” 祖母有了吩咐,天子启也澹笑着点下头,刘胜只是乖乖应下,便起身走到殿外。 将早就等候于殿外的客人们请入殿内,又含笑看着客人们,向上首的窦太后、天子启行过礼,再各自于席间落座,刘胜便也回过身,在西席次座坐下身来。 今日这场庆功宴的主角,显然是以太尉、大将军的身份,平定叛乱的周亚夫、窦婴二人。 东、西二席的首座,这二人自也是当任不让。 只是其他人的座次,让刘胜颇有些玩味了起来。 ——上首的御榻之上,天子启、窦太后母子相邻而坐,面上是同样一抹随和笑意; 长公主刘嫖则并不坐在席间,而是在御榻旁独坐一席。 东席首座,是平定吴楚之乱的第一大功臣:丞相周亚夫。 自周亚夫往下,依次是率兵前往赵都邯郸的曲周侯俪寄、率兵支援齐地的俞侯栾布,以及奇袭淮泗口的弓高侯韩颓当。 韩颓当以下,则是程不识、李广等功不及封侯,却也足够让他们出现在长信殿,参加这场庆功宴的高级将领。 而刘胜所在的西席,座次就非常有趣了。 ——首座,是新鲜出炉的太子太傅:魏其侯窦婴。 紧挨着窦婴落座于次席的,则是刘胜。 自刘胜往下,依次是皇七子刘彭祖、南皮侯窦彭祖、轵侯薄戎奴,以及刘胜、刘彭祖兄弟二人的母舅:外戚贾贵。 而梁王刘武,则也和刘嫖一样,并不在东、西二席之间。 但和刘嫖不一样的是:梁王刘武,也并没有单独坐在御榻一侧; 而是在西席首座的窦婴身后,隔着好几步的距离,孤零零坐在角落。 ——如果没有之前,袁盎遇刺那件事,梁王刘武肯定会是今日,这场庆功宴的主角! 最起码,也会是主角之一。 但在那件事之后,梁王刘武纵是有再大的功劳,也只能低调的藏在窦婴身后······ “既然都齐到了,那便开宴吧。” “即是庆功宴,也就不必讲究那些个虚礼,图个畅快、喜庆便是。” 窦太后温笑间道出一语,今日这场庆功宴,便算是开始了。 没有太多开场白,也没有什么虚伪客套的场面话,只一句‘图个畅快、喜庆’,便足以让席间众人开颜。 太后发话开宴,宫人们自是从殿侧鱼贯而出,将各类酒肉吃食,分别摆上众人面前的餐几。 再在每个人面前,留一个负责斟酒的宫女; 随着上首的天子启起身,对东、西两席首位的周亚夫、窦婴二人邀过酒,又说了几句勉励、亲近的话,这场宫宴,便也进入了众人推杯换盏、交谈甚欢的阶段。 “表叔?” 呵笑着侧过身,看着窦婴与天子启遥相对应,而后又坐下身,吃上两口菜; 待窦婴将手中的快子放下,刘胜便也双手举起酒盏,澹笑着望向窦婴。 “表叔允文允武,做了大将军,能提兵平定叛乱,如今又做了太子傅,要傅教我汉家将来的储君。” “假以时日,表叔便是做了丞相,恐怕也不是什么怪事。” “这盏酒,侄儿敬表叔武能定国安邦,文能治国安民!” 毫不吝啬的一番夸赞之语,只惹得窦婴腼腆一笑,却也并没有说些‘过奖’之类的自谦之语。 浅笑着看向眼前,那正被宫女斟满的酒盏,窦婴便也双手拿起酒盏,侧过身,和刘胜相视一笑。 “表叔请。” “——公子请。” 叔侄二人对应一盏,又互相客套着交谈起来,自也惹得殿内众人纷纷侧过身,不动声色的打探起西席,落座于次席的刘胜。 今日这场庆功宴,表面上看,是窦太后、天子启母子,专门为平定吴楚之乱的功臣,设下的一场庆功宴。 但实际上,凡是明眼人,就都能看出来:庆功,只是个幌子。 ——真要是单纯的庆功宴,那坐在西席首座的,就该是梁王刘武! 刘胜、刘彭祖兄弟二人,以及南皮侯窦彭祖、轵侯薄戎奴、贾贵等外戚,也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! 所以,今日这场‘庆功宴’,说白了,就是窦太后和天子启,为皇九子刘胜提供一个机会。 提供一个和有功将士亲近、熟悉,并初步建立关系的机会。 刘胜显然也感受到了祖母、父亲的好意,也同样想要把握住这个机会。 而殿内众人中,刘胜最迫切需要亲近,或者说迫切需要‘搞定’的,显然就是自己将来的老师:魏其侯窦婴······ “唉~” “老丞相尚健在的时候,总有人在我身边说:有小九、老七这两个学生,是老丞相的福气;” “只是这福气,老丞相都还没来得及享,便去见太祖高皇帝、太宗孝文皇帝了······” 听到自己左前方,传来刘胜、窦婴叔侄二人的交谈,窦太后也不由稍叹一口气,又满是唏嘘的发出一声感叹。 待殿内众人各自抬起头,将注意力齐齐汇聚于上首御榻,便见窦太后摇头叹息着侧过身; 目光虽没能精准落在刘胜、窦婴二人身上,但身子却也稍倾向二人所在的方向。 “往后,魏其侯,就要做小九的太傅了;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