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4章 这特么什么操作?!-《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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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对郅都,朕同样不需要把柄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因为郅都,并不是汉臣,而是朕的私臣。”

    “君主想要惩治私臣,也同样不需要理由。”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“除了晚辈、私臣,外戚,也同样不需要把柄。”

    “真正需要把柄的,是那些和你非亲非故,只以君臣论交的臣下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比如朝公百官、功侯勋贵;”

    “这些人,是不能无缘无故处死的,甚至是不能无缘无故罢免的。”

    “对于这些人,君的手中,必须掌握足够重量的把柄,才能随时决定他们的生死、去留;”

    “掌握了生死、去留,这个臣子,才能真正为君所用。”

    “否则,就会成为阻碍君的障碍。”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“朕给你说这些,不是想让你整日里穷思竭虑,去寻找臣下的把柄。”

    “而是要时刻牢记:没有把柄、没有缺陷的臣子,是不能轻易信任、重用的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因为这样的人,不单会阻碍、掣肘君,甚至,可能会威胁君。”

    “要时刻保证自己不受威胁,随时都能掌控臣下,君,才能稳稳坐在‘君’的位置上。”

    “对于宗庙、社稷而言,这,才是头等大事。”

    “坐稳‘君’位之后,才有考虑其他事的必要;”

    “但若是连‘君’位都坐不稳,那其他的事,考虑再多也没用。”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“这些事,光靠朕用嘴说给你听,还远远不够。”

    “需要你自己琢磨,并得出自己的心得,才能真正体会到个中奥义。”

    “下去之后,自己要多琢磨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天子启谆谆教诲,刘胜乖巧点头,随后便低下头去,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之中。

    对于天子启所说的这些事,刘胜自然能理解。

    但随着天子启教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多,刘胜也愈发感觉到肩上,莫名多出了些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具体是什么,刘胜说不大清楚。

    但刘胜能清晰地感觉到:这东西,越来越重,越来越重······

    “御下之道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治国之道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掌权之道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呼~~~~~~”

    “——要学的东西,还真不少?”

    在心中如是发出一声苦叹,刘胜便深吸一口气,又稍有些疲惫的靠回了椅背上。

    而在漫长的沉默之后,天子启,又开始询问起了粮食的事。

    “那三十七家功侯,留了二十九家;”

    “但这二十九家,你也不要太过信任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他们,不是被你收服的,而是被你镇压的。”

    “在你强大时,他们会因为畏惧,而对你予取予求;”

    “但当你虚弱的时候,他们,肯定会借机报仇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他们对你,仅仅只是畏惧,而不是敬畏。”

    “敬、畏,无论缺了哪一个,都是不行的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“嗯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“这样,交给你个任务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在朕驾崩之前,这二十九家公侯,你都不能杀;”

    “与此同时,这二十九家,你又必须用。”

    “就当是练练手吧。”

    “学学如何跟对你心怀怨怼、随时可能对你发难的臣下相处,学会怎么用他们。”

    “对你将来有好处。”

    天子启话音刚落,刘胜面上神容便陡然一拧;

    随后,却也强忍着心中不适,面色扭曲的点下头。

    便见天子启稍点头,再道:“公侯们,就到此为止了。”

    “死八家,留二十九家‘隐患’,其他的,要施恩拉拢。”

    “商人们,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

    “——杀,还是留?”

    见天子启问起商人们的处置方案,刘胜本就紧锁的眉头,只彻底凝结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但最终,刘胜给出的答桉,却也让天子启惊诧之余,对刘胜又更多了一分安心。

    “商人的问题,其实很复杂。”

    “儿臣一直认为,工商之业,本身是没有坏处的。”

    “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,先帝才会废除津、关之禁,纵容商人们道出行商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为的,是凭借工商之业,让天下快速富裕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但工商之业,又必须要借商人们的力量,才能得以繁荣;”

    “而商人,大都是见利忘义,为了自己的利益,而不惜损害天下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对于商人的问题,儿臣认为,要更加郑重。”

    明显有些言不由衷,却也足够坚定地一番话,只引得天子启微微一点头。

    虽然仍躺靠在椅背上,但也没忘抬起手,用食指指腹轻轻摩擦起下巴。

    便见刘胜继续说道:“就拿这次,粮食的事来说;”

    “商人们原本,是想要囤货居奇、哄抬粮价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单就这一点,他们就该死!”

    “但从长远来看,如果没有商人们,在秋收之后出钱收购百姓手里的粮食,并投入人力物力储存粮食,又在次年售卖粮食,那这些事,就要全部压在朝堂的身上。”

    “商人们做这些事,大都是各负责一县、一乡的粮食;”

    “但如果这些事,都压在朝堂身上,那就是全天下的粮食,都需要朝堂来收购、储存,再对外零售。”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“这些事,需要朝堂出钱、出人、出力,而且还要建造仓库、任命官员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庞大的成本,朝堂负担不起——起码暂时负担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负担的起,也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支出,弊大于利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在这次的事之后,儿臣也还是认为:那些试图哄抬粮价的商人们,得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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