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御史大夫开封侯臣陶青!” “内史臣晁错!” “太仆桃侯臣刘舍!” “卫尉塞侯臣直不疑!” “廷尉安丘侯臣张欧!” “典客平曲侯臣公孙昆邪!” “奉常南皮侯臣窦彭祖!” “宗正红侯臣刘富!” “少府酂侯臣萧胜!” “郎中令汝坟侯臣周仁!” “——谨奏陛下! !”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名被念出,整个社稷的注意力,便都集中在了天子启的身上。 三公九卿十二个职务,除了空缺的太尉,以及丞相周亚夫,其余十人,向天子启联袂禀奏! 而对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,天子启,却好似早有预料······ “陛下。” 最终,代表这十人站出来的,是御史大夫陶青。 “自太祖高皇帝立汉国祚,我汉家的天子,于每年春耕日举行籍田大典,便一直是从不曾变更过的祖制。” “——我汉家,以孝治国、以农为本;” “今天,陛下在社稷举行籍田大典,为天下人向社稷祈福,实乃天下之大幸。” “但臣等曾听说:国之大事,不单只有男耕,也应当有女织。” 铿锵有力的一番话语,只惹得天子启面色澹然的点下头; 但在天子启身后不远处,刘胜、刘彭祖兄弟二人,在听到陶青道出‘女织’二字的一刹那,便齐齐瞪大了双眼! 而陶青接下来的话,也无疑是印证的兄弟二人的猜测。 “陛下举行籍田大典,率朝臣百官亲开籍田,是为了告诉天下人:即便是天子、百官、贵戚,也同样要耕作田地;” “是要以此,来劝导天下人勤耕田亩,巩固国本。” “但按照往年的惯例,春耕日,除了天子应该带领百官,在社稷举行籍田礼之外,皇后也应该带着百官、贵戚的家卷,在椒房殿举行亲蚕礼。” “这是为了告诉天下人:即便是皇后,以及百官贵戚的家卷,也同样要养蚕织布;” “是要以此,来劝导天下的妇人勤于织业······” ··· “自三皇五帝以来,男耕、女织,便一直是历朝历代所推崇、苍生黎庶所应该采取的生产方式。” “所以,对于宗庙、社稷而言,籍田礼和亲蚕礼,都是非常重要的事。” “——先帝时,先帝每年都在春耕日亲开籍田,从不曾有漏忘;” “而太后,也曾在每年的春耕日,于椒房殿主持亲蚕礼。” ··· “自先太宗孝文皇帝驾崩,陛下承袭大统,籍田礼和亲蚕礼,也始终不曾出现差错。” “但今年,椒房殿没有皇后坐镇,天下人都只看见陛下举行籍田礼,却并没有看到我汉家的皇后,在椒房行亲蚕礼。” “——这,难道是应该发生的事吗?” “只有陛下劝天下的男人勤耕,却没有皇后劝天下的女人勤织,怎么可以这样做呢?” “如果这么做,天下人难道不会认为,我汉家只看重男丁耕作,却并不重视妇人织布吗?” 极尽庄严的一番话语,也惹得在场众人齐齐停止要看,全神贯注的看向眼前,这必将名垂青史的一幕。 而在陶青道出最后一问之后,一直在耐心等待陶青说完的天子启,也终于有了动作。 “御史大夫的话,让朕感到非常羞愧。” “籍田礼、亲蚕礼,都是我汉家的祖制,也是绝不能取消的重要典礼。” “——今年,朕因为自己的过错,而废黜了椒房殿的皇后;” “但在废黜皇后之后,朕却没有颜面再立皇后,住进椒房殿。” “没想到这个无心之举,居然导致亲蚕礼无法举行、天下人无法得知我汉家,对妇人勤织的劝导······” “这,都是朕的错······” ! ! 天子启话刚说出口,甚至都不等最后一个‘错’字被道出,社稷坛周围,便哗啦啦跪倒数百道身影! 眨眼的功夫,更是已经有好几十号人,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起来! “陛下~” “陛下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啊~” “——这都是臣等的错~” “陛下~~~” “陛下······” 一阵此起彼伏的哭嚎声,在刘胜、刘彭祖兄弟二人看来,却是莫名的违和感扑面而来。 但对于众人的举动,兄弟二人,也并没有表现出疑惑。 ——汉家的皇帝,不能‘错’。 这是老丞相申屠嘉尚还健在时,就曾几次三番告戒过兄弟二人的事:汉家的皇帝,永远都不会‘错’,也永远都不能‘错’。 就算错了,那也是这天下、这人世间,这天地万物的错。 用老丞相申屠嘉,曾给兄弟二人举过的那个例子来说:假如有一天,皇帝说某颗星星,应该从东移向西; 但实际上,这颗星星,却是从西移向东。 那该怎么算呢? 从后世人的角度而言,这当然是天子记错了,或是说错了; 但按照汉室的政治背景,这件事的结论——唯一正确、标准的结论,是那颗星星,走错了方向······ “兄长说,这些人~” “是在真哭吗?” 刘胜略带嘲讽的一问,却只引得刘彭祖神情严肃的一颔首。 “君忧臣劳,君辱臣死;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