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嘶~~~” 这一刻,原本散落在袁盎脑海中的零散记忆,终于被串联在了一起。 ——这件事,刘胜早就在做了! 想想去年秋收之后,刘胜奉命主持平抑关中粮价的事,开太仓卖平价粮时,是怎么做的? 卖粮给公侯,钱、金都收; 把粮食从公侯手里买回来的时候,却无一例外都给了金子! 这是为什么? 是因为金子没有铜钱值钱? 还是刘胜真有这么好心,不忍心把那三十几家公侯坑太惨? ——你别说! 你还真别说! 袁盎先前,也是这么想的! 知道刘胜买回公侯们的粮食,是以黄金付款时,袁盎还只单纯的认为刘胜,这是不想把事情做绝,是想稍微留点余地、给公侯们留点棺材本; 直到现在,刘胜说起钱的事儿,袁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:事实,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。 给公侯们卖粮食,之后又把粮食买回来,刘胜收的是铜钱,给的却全是金子; 平抑粮价的事结束之后,那些原本想要哄抬粮价的粮商们,却并没有被刘胜清算,反倒是子钱商人无盐氏,被刘胜莫名其妙灭了族! 对于无盐氏,袁盎先前也还想当然的认为:刘胜这是排除异己,借着粮食的事,把王美人的母族——长陵田氏的狗腿子给砍了。 但现在,袁盎都明白了······ “早在开太仓,给公侯们卖平价粮时,殿下就已经在为少府收回铜钱;” “之后抄没无盐氏,也仅仅只是为了过往这些年,无盐氏积攒下的数万万铜钱。” “——早在平抑粮价的事刚开始时,殿下,就已经在为钱的事做准备了······” ··· “十四岁······” “才十四岁啊······” “陛下十四岁的时候······” 看着眼前,正面带愁苦的端坐于上首,明明早就开始筹谋布局,此刻却摆出一副‘愁死我了’的架势,甚至还等着自己给‘出主意’的刘胜,袁盎只顿时晃了神; 袁盎想起二十多年前,当时的太子启十四岁时,吴王刘鼻心爱的王太子刘贤,才刚被天降棋盘给砸死······ “袁大夫;” “袁大夫?” 心绪飞散之际,耳边传来几声低微的呼唤,将袁盎的心绪拉回眼前; 循声抬起头,见端坐于上首的刘胜,正颇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,似乎在等候自己‘出谋划策’,袁盎又微微一愣。 良久,袁盎才终于将飞散的心绪完全敛回; 但就连袁盎自己都没意识到:自己看向刘胜的目光,莫名多出了些什么东西。 那东西是什么,刘胜并不清楚。 但刘胜依稀记得:在老爹刘启的面前,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中,都会带着这个东西······ “对于钱的事,臣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。” “——原本以为,陛下交代殿下的事,只是铸新钱,再让殿下铸的新钱,和各式旧钱并行于市;” “不曾想,陛下已经决定禁止民间私自铸钱,又让殿下着手,将如今流通于天下的各式杂钱,统一为某一种钱币······” ··· “确实像殿下所说:这件事,非常复杂,也需要非常小心。” “稍有差错,就会和太祖高皇帝年间的三铢荚钱一样,对整个天下,都造成非常久远的恶劣影响。” “这件事,殿下或许应该和精通此道的人,尤其是对有关于钱的事熟知利、害的人——如少府那样的人商议。” “另外,还应该多向太后、陛下奏请······” 确定刘胜早有预桉,甚至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去做这件事,袁盎自然也没多纠结,大大方方的表示‘这件事,殿下应该找专业人士谈’。 ——反正今天,袁盎和窦婴登门,也并非真的是为了这件事; 所以,袁盎最后又带上了一句:再和太后、陛下多请示请示,以表明自己‘一切都遵从太后、陛下吩咐’的态度。 对于袁盎这番表态所要表达的意图,刘胜自也是了然; 只羊装遗憾的叹口气,摆出一副‘中大夫没有良策,实在是太可惜了’的架势,便稍侧过头。 “表叔呢?” “对于钱的事,表叔有什么好的办法吗?” “还是说表示也和袁大夫一样——也认为这件事,我应该多和皇祖母、父皇商议呢?” 先前,看着刘胜和袁盎你一言、我一语的交谈,窦婴只觉心中一阵不是滋味; 待刘胜着毫无征兆的一问传入耳中,窦婴却又稍一愣,面带错愕的眨了眨眼。 和身旁的袁盎稍一对视,又回味一下刘胜方才的话,终于回过味来的窦婴,也只得面色僵硬的低下头,对刘胜稍一拱手。 “臣的看法,和袁大夫一样······” “这件事,殿下还是多向太后、陛下请教为好。” “只要是太后、陛下认为可行的办法,便都不会有问题的······ 第(3/3)页